化石科学欠土著知识：莱索托传教士的笔记讲述了这个故事
桑人岩画中的“恐龙类”动物。图片来源：Geoheritage（2025年）。DOI：10.1007/s12371-025-01191-5
（化石网cnfossil.com）据《对话》（作者：朱利安·贝努瓦、查尔斯·赫尔姆、埃梅塞·M·博尔迪）：一个多世纪以来，科学文献一直认为西方传教士在莱索托——这个被南非环绕的小山国——“发现”了化石。
叙述通常以法国传教士赫尔曼·迪特伦等人物开篇，他于1885年报告了莫里亚定居点附近出现异常的“石化鸟迹”。这一说法暗示地球科学如岩石和化石的研究是从欧洲传入莱索托的。
相比之下，我们的研究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当地人在传教士到来之前就已经识别、解释并解释了这些化石。我们的研究重点是莱索托的恐龙骨骼和足迹、其地质神话学（地质现象的文化解释）以及土著古生物学。
我们最近的研究重新审视了法国传教士兼自学古生物学家保罗·埃伦伯格（Paul Ellenberger，1919–2016）的私人档案。1953年至1970年间，他作为一个三代传教士家庭的一员生活在莱索托。在此期间，他记录了各种化石，并将发现发表在科学文献中。回到法国后，他于1970年代中期获得古生物学博士学位。他的贡献为南部非洲动物化石足迹和踪迹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他的笔记显示，莱索托的巴索托人和桑人不仅注意到化石，还将其融入文化中，成为地质神话。
这不仅仅关乎莱索托。科学历史常将非洲土著社区描绘成被动的背景人物。化石只有在欧洲人记录时才被视为“发现”，尽管当地人早已知道这一点。
重新审阅艾伦伯格的档案纠正了这种失衡。他的笔记支持土著知识为科学发现提供了基础。随着一些科学正在努力应对其殖民遗产，这样的叙事为前进提供了一条道路。
莱索托的化石
莱索托是南部非洲主要的卡鲁盆地的一部分，该盆地是世界上最丰富的大陆化石档案馆之一。它记录了几次重大的进化和环境转变。这包括约2.52亿年前二叠纪末大灭绝后恐龙的崛起。
在莱索托及其周边地区发现了人体化石和痕迹化石。富含化石的岩石侵蚀暴露出众多恐龙、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的足迹、鱼道和洞穴，以及完整或部分骨骼和植物遗骸。因此，化石是莱索托崎岖地貌的一部分。
对巴索托人来说，从山丘上侵蚀而来的巨骨不仅仅是奇珍异彩;他们被称为霍卢莫卢莫。这是一个庞大、吞噬一切的神话生物，其雷鸣般的脚步声在大地上回荡，留下足迹。
这个民间故事与化石记录高度吻合：骨骼和足迹，主要是恐龙的，这些在马洛蒂山脉（或南非称为德拉肯斯堡山脉）的高空暴露地带中很常见。
霍卢莫卢莫神话作为文化框架，保存了莱索托化石遗产的真实观察。这是早期公民科学的例子——当地人识别环境中反复出现的模式，并在自己的文化框架内进行解释。
埃伦伯格的原始档案资料显示，这种地方知识极具实用性。1955年，法国古生物学家抵达时，由塞缪尔·莫索安带领他们前往马普森——如今以南部非洲最丰富的恐龙骨骼床之一闻名。他是一名当地教师，从1930年代起就认识“石骨”。
桑族与化石足迹
巴索托人和桑人是南部非洲最早研究石头中巨型足迹并思考：这里曾经行走过什么？
桑族土著在文化消失前，曾过着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他们是足迹诠释的大师。他们能通过单一脚印识别活体动物的体型、行为和运动。埃伦伯格认为他们也将这些技能应用于化石足迹。
他的手稿描述了莫卡利洞穴的岩画，似乎描绘了恐龙足迹和类似附近露头的三趾恐龙化石的双足生物。
埃伦伯格还指出，一些桑人的神话似乎区分了低地四足动物的足迹和山中高处的两足动物的足迹。
在南部非洲，双足恐龙的化石足迹仅出现在较高的岩层中，而这些岩石较年轻。较低的岩石仅有由更原始动物形成的四足足迹。
因此，这些神话似乎展现了对物种进化的某种理解。
虽然这看起来更具推测性，但他的核心观察依然成立：桑族识别了化石记录中的模式，并将其融入了自己的世界观中。他们在正式古生物学发展之前就已经精准地观察了自己的土地。
重新思考“发现”的叙事
日记显示当地人引导研究人员前往化石遗址。他们认出化石骨骼和足迹是古代动物的证据，并通过故事作为解释来保持这一认知。
埃伦伯格本人非常重视这一知识传统：他流利地讲塞索托语，与当地人合作，并尊重地记录他们的见解。他的笔记中提到有六位巴索托人发现了具有重要科学价值的化石。
他的笔记显示，南非化石的认知和解读根源早于欧洲探险，并深植于世代生活在化石中的人们深厚的归属感。他们的解读并非“古怪的神话”，而是经过数百年与土地互动形成的精妙观察。
承认这一点丰富了科学记录，拓宽了我们对早期古生物学的理解，并尊重那些因洞见而促成重要发现的社区。埃伦伯格为新一代南部非洲古生物学家留下了赋能和鼓舞人心的遗产。
更多信息请参见：J. Benoit 等，《巴索托人与莱索托桑人的古生物学知识：包括保罗·埃伦伯格档案中的洞见综述》，Geoheritage（2025年）。DOI：10.1007/s12371-025-011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