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远古人类》书评

《探秘远古人类》

《探秘远古人类》

(中国化石网报道)据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六十年磨一剑。著名古人类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吴新智先生的最新力作-《探秘远古人类》在其助手徐欣的帮助下创作完成,最近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付梓出版。该书是一部图文并茂、语言浅显生动、内容深奥全面、荟萃了人类起源与演化知识和作者学术思想的科普读物,在短短的171页近6万字符中,包含了大量材料与信息,使读者可以在轻松愉悦的阅读中快速随作者粗略走一遍人类演化的里程,并分享作者对人类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思所想,在享受学术盛宴的同时得到知识的更新和思想的启迪。

该书内容全面、系统。全书共分7个章节,分别介绍了在人类起源问题上的神创论与进化论之争,重要人类化石和演化证据发现与揭示的过程,人类演化的历史梗概,人类在身高、大脑、骨骼、四肢及人种等方面的进化抑或退化的趋势,对人类直接祖先的寻觅与认定过程,在现代人起源问题上“夏娃假说”与“多地区进化假说”这两个针锋相对理论体系的形成过程与争论焦点,以及作者个人的学业经历与感悟。最后还结合自己的科考经历对寻找野人的缘起、过程和是否存在野人这一大众感兴趣的问题做了介绍和阐述。这些相互衔接、呼应的内容既铺陈了人类起源、演化的历史过程,又展示了科学家为揭示这一过程所经历的曲折和艰辛。

该书知识新、创新点多。对于人类最初的起源与演化过程,行业外人士和社会大众常常会接触到一些五花八门的消息,被一些生僻的化石种类术语困扰,业内人士也会因为越来越多的材料发现和不同的分类体系而感觉困顿;很多人对远古人类历史的知识还停留在南方古猿、能人、直立人、早期智人、晚期智人这一简单的演化模式上,但该书展现了新的场景。作者将人类进化历程重新梳理,划分为五个发展阶段,包括属于“最早期人类”阶段的撒海尔人、原初人、地猿;属于“南方古猿”阶段的多种南方古猿和扁脸肯尼亚人;属于“人属早期成员”的能人、鲁道夫人等;属于“人属中期成员”的直立人、匠人、魁人、先驱人、海德堡人、罗德西亚人和古老型智人等;属于“人属晚期成员”的早期现代人和近代人、尼安德特人、梭罗人、弗洛勒斯人、丹尼索瓦人。对于早期人类演化,作者提出“古猿下地不是由于森林凋败——在森林环境中就已经练成了两足直立行走的本领”;“至少从南方古猿开始,人类进化的模式已经呈灌木丛状,即一个物种分化出两个或更多种的后代,并存一段时间之后,除一个种继续繁衍外,其他全都归于消失。”对于现代人起源,作者在简捷介绍“夏娃假说”与“多地区进化假说”核心内容的基础上,与读者分享了古DNA分析所揭示的被认为早已灭绝了的尼安德特人对现代人所做的遗传贡献(从1~4%到20%)的新成果,以及由此导致的“夏娃假说”朝向“同化假说”的修正。作者进而指出:“通过基因探索现代人历史的研究方兴未艾,最近不断传出以往的结论被新的研究成果改写的消息。越来越多的新化石和遗传学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现代人和最古人类的起源和进化远比过去所认为的复杂得多。”

该书语言通俗,可读性强。对于很多非专业人士来说,古人类学的书籍和论文充斥着生僻的术语和晦涩的论述,乏味又费解。吴先生则在书中致力用生动、通俗、浅显的语言表述专业性强的信息和深奥的理论,力求让读者明白、感兴趣并产生共鸣。例如他这样描述北京猿人的形象:“北京猿人的体态像是在现代人的身体上长着一个还有点儿像猿的头。如果让北京猿人穿上衣服,带着帽子、大墨镜和口罩,在北京王府井大街走来走去,行人不会认出他来;如果让他脱下帽子显出低矮的头顶,行人会开始猜疑他与一般人有所不同;如果让他摘掉墨镜露出眼睛上面突出的眉脊,摘下口罩显出鼻下突出的嘴巴和没有下巴颏,人们才会大吃一惊,怎么猿人复活了?”。在谈到东、西方石器技术的差异时,他这样表述:“也许西方古人不断改进石器制作技术,不光是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而是另有原因-比如,体现某种审美意识的发展。他们愿意用闲暇时间制作很美观的石器,也许是为了吸引异性的关注呢。中国古人审美意识的发展可能表现在其他事物上,没能留下实物证据供后人发现和研究。当瓷器和丝绸已经是中国寻常百姓家的日常用品时,这些“中国制作”还是欧洲宫廷和贵族高身份的象征呢。现在的欧洲人对此并不自惭形秽,我们何必讳言自己的祖先在旧石器技术发展上比较‘落后’呢?”

该书充满深刻的学术思想,释疑解惑,引人思考。在谈到肤色人种形成的机理时,吴先生指出:非洲人群生活在强紫外线环境中,必须在皮肤内保有较多的黑色素,因为黑色素可以吸收紫外线和紫外线照射皮肤后产生的有害的自由基;生活在欧洲高纬度人群的皮肤就不能保有这样多的黑色素,因为他们受到紫外线辐射较弱,而人类又需要一定的紫外线照射,以将皮肤中的脱氢胆固醇转变为维生素D,于是皮肤内黑色素丰富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就不能产生足够的维生素D,不容易存活;人类各种生物特征在不同地区间是逐渐变化的,因此“没有人种,只有连续渐变的地区人群”。在谈到人类未来演化趋势时,吴先生指出,影响未来的因素错综复杂,我们无法预测十分长远的进化结果,但不会出现身材越来越高、大脑无限膨大、寿命无限延长、人口极端增减的情况,并警示人们:人类仍将在遗传变异的基础上,在自然环境和人类文明的共同影响下向前演化;人类应努力提高理性,千万不可为满足眼前的奢侈享乐而自毁家园,遗祸子孙!该书还回答了诸如“北京猿人是我们的祖先吗?”,“人类会停止进化吗?”,“地球上存在野人吗?”等很多读者感兴趣的问题。

该书披露了作者的成长经历和治学理念,对后学者大有助益。吴先生少儿时经历过战火中的逃难,在日寇的轰炸中死里逃生;在学业上一波三折,因应国家的需要由学医而改做古人类学研究,像是“先结婚后恋爱”;提出和发展“多地区进化说”,在古稀之年发展出“连续进化附带杂交”的理论,并努力钻研古DNA领域,坚定地扛起与“夏娃说”对垒的大旗,终于迎来分子生物学上的突破。先生将自己的科学方法与辩证思维能力的形成归功于在医学院的系统训练,指出“人类化石十分稀缺,信息很有限……研究时开发信息必须求精、求细、求深,综合分析要心怀全局辩证思考,缺乏前者犹如沙滩建楼根基不牢,缺乏后者便似坐井观天、盲人摸象,结合两者才可能渐臻事物的本质,逐步勾画出近乎真实的人类进化图景。”“旧知识被新的研究成果所取代的许多事例使我深信,所有以偏概全得出的‘结论’虽能风行一时,但是在积累更多的证据之后必定会让位于以综合考虑多方面证据的思维方法得到的想法(一般不应急躁地称为结论)”。作者还分析了皮尔当人骗局的影响和被揭露的过程,并结合日本人藤村新一对旧石器时代遗址作假事件,提醒科学界和社会大众警惕少量心术不正之徒弄虚作假骗取荣誉和利益。当然,无论是学人、新闻工作者、学术爱好者还是社会大众,对人类历史知识了解多了,学术基础牢固了,科学素养提高了,防止受骗上当、正确认识人类自身和社会现象才会有基础和保障。而认真阅读和领会《探秘远古人类》这本书,应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行的一条很好的途径。(供稿: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 高星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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