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研究人员称发现北京人头盖骨新线索(二)

日本密探锭者繁晴能够说流利的中文和英语,可以同时和中国人和美国人打交道。1942年、1943年之交,锭者繁晴从满洲悄悄来到北京进行调查。根据线索,他首先找到了裴文中。下面是他们的对话:

“盗窃者是美国人,他们转移和运走了这些珍贵化石。我只是想听一听裴先生您,作为化石的发现者和令人尊敬的科学家,所了解的情况和看法。”

“我在西城的兵马司上班,协和在东城。两者相距甚远,那时发生了什么无从知道,何况细节!”

“北京人标本到底存放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协和解剖系的地下室。”

“具体负责的是谁?”

“掌管在美国人手里,具体是谁,怎样保管,我不清楚。”

“是谁最后看到了化石?”

“应该是美国人和包装它的人。”

“您最后看到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美日开战前的一个月,我因为要找一块标本研究,到过地下室。”

没有从裴文中嘴里得到任何信息,锭者繁晴马不停蹄,在几天之内,走访调查了协和医学院几十个和“北京人”化石的研究、保存相关的人员。在天津的瑞士仓库,他翻开了全部可以检查的箱子、行李,核查了能够找到的全部疑点,结果还是一无所得。1943年,无颜回国的锭者繁晴,在北京的一间小公寓里剖腹自杀!

这可奇怪了,锭者繁晴是日本方面派出的王牌侦探,因为完不成上级交代的任务,竟然不惜走上黄泉路,莫非,日本人真的不知道北京人头盖骨的下落?还是,日本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闹剧?

中国人在找,日本人在找,美国人也在找,自从北京人头盖骨神秘丢失的那一刻起,有关头盖骨下落的线索就层出不穷。每一条线索,都在事件历史的回溯中,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1945年,二战结束,日本战败。作为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发现以及保管、丢失事件的重要知情人 裴文中在二战结束后,立刻写出了一份详细报告。

在这份报告中,裴文中提供了这些信息:(民国)三十四年十一月十四日,中央社东京专电:“盟军最高总部称:前为日军窃夺并运至东京之北京人骨骼现已发现。”(民国)三十五年一月一日,北平《英文时事新闻》载有路透社电:“东京帝国大学已将此无价之骨骼标本运赴盟军总部。”

从这些当时的英文报摘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战争中北京人头盖骨的确被带往日本,存放在东京帝国大学,而战后,这些标本已经由日本交给了美国人。各大通讯社发出的言之凿凿的新闻,让人们不难看到两个方面的内容:一、北京人头盖骨的确是被日本侵略者劫走了;二、日本方面已经将头盖骨上交盟军。

1945年,日本战败。作为战胜国,中国在战后迅速派出使团赴日本,参与受降等有关事宜,著名考古学家李济先生作为使团高级顾问,负责在日本考察和索回被掠走的中国文物,而重中之重,就是查询和找回“北京人”头盖骨。

1946年3月,在东京,李济见到了驻日美国海军司令斯脱特。但是,斯脱特司令的回答却使李济十分失望:盟军司令部已经就中国政府此前的要求,根据报端的信息查问过东京帝国大学。回答是,没有任何根据证明“北京人”在东京或者在日本!

原本白纸黑字的官方通讯社电讯,到了日本却变成了一团迷雾。这是日本人在捣鬼,还是美国人在掩盖?

从李济向盟军提交调查报告整整两年之后,盟军才给出了回复。

日本外务省民间财产局,是二战后归还被侵略国物资的执行部门。在这份发给盟军总部民间财产管理组的报告上,日本外务省民间财产局表示,头盖骨化石并没有在日本被发现。他们同时还表示,1941年12月在秦皇岛及其周围驻扎的日本部队的相关资料已经丢失,该部队人员姓名和现在的地址不详。这样一来,中国方面通过调查驻扎部队来寻找北京人头盖骨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盟军总部随即向中国使团发出了公函,告知了这一情况。还作出了“一旦得到有关北京人化石的新情况,立即转告”的承诺。

从1946年4月30日,中国驻日代表团向盟军提交寻找申请算起,到1948年9月18日,盟军总部返回官方权威的调查备忘录,经历了整整两年半的时间,但一无所获。在备忘录中,美军做出的追查北京人化石的承诺,也再也没有下文。

如果北京人头盖骨没有进入日本本土,莫非,它丢在了中国?

装载有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军用提箱,上面写着美军军医的名字。

威廉·弗利,二战时期美国的军医,头盖骨出境的押运人,他是整个事件链条中最关键的人物。但他在哪儿?1941年12月8日之后,这个美国人就音信皆无。30年后的1971年,一个叫威廉·弗利的人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文章是这样写的:“12月8日,我在秦皇岛被日军逮捕,一周后被释放回天津租界,之后,我收到了从秦皇岛战俘营寄回的行李,以及应该装着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军用提箱。我打开自己的行李,发现被人动过。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第二天,我就把其中的两只箱子送到天津的百利洋行和巴斯德研究所,而另两只则交给我平时最信任的两位中国人。”

据弗利回忆,后来他很快就又被日军逮捕,所幸箱子已经都转移出去了。弗利的回忆中有两条线索,头盖骨可能有两个去向,一个是在天津百利洋行和巴斯德研究所,另一个是在两位中国人手里。

根据弗利提供的这些线索,天津市公安局等有关部门在第一时间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询问了百利洋行天津分行和巴斯德研究所的所有老职员,得到的回答却惊人的一致:“提箱?什么提箱?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美国军医。”

而至于弗利所提到的那两位朋友,专案组也找到了。两人本是夫妻,之后劳燕分飞。女的去了上海,男的去了四川,几十年天各一方,断了来往,但两人的叙述倒是相当吻合:当年,弗利是托付给了他们两个箱子,其中一箱是医疗器械,另一箱是私人衣物和一些古董瓷器,外加500美元。绝没有任何和化石,乃至骨头相似的东西。在当时不可能互相通气的情况下,两个人叙说一致,可靠性应该不容怀疑,结论是: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北京人”头盖骨。

虽然从弗利的回忆中,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得出的一个推论却令人兴奋。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会不会根本就没去秦皇岛。

这样的推论绝非空穴来风。因为在民间早就有过传闻:美国公使馆跟日本人玩了一出“调包计”,表面上,所有的化石被送上专列押往秦皇岛,但暗地里,北京人头盖骨却被秘密送往天津,准备从天津出海。

1980年秋季,美国人类学家夏皮罗博士踏上了中国大地,在北京稍作停留,就直奔天津,因为他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档案库中查到:北京人头盖骨,当年的确曾经在天津的美军兵营中停放过。

在天津博物馆负责人陪同下,夏皮罗来到军营旧址,夏博士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仔细辨认,验证了所到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年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军营。

然而,40年过去,天津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的军营已经成为了医科大学的卫生学校。夏皮罗认为当年有可能存放“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六号楼,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坍塌,之后被夷为平地改成操场。据陆战队员回忆说,六号楼的地下室是“木板地面”,但是学校负责人介绍,在清理大楼废墟时连地基都挖开了,根本没有木板结构。

天津没有,那北京呢?一旦有了调包计的推论,那各种情况就都有可能。

多年来,学者们寻访过当年设在北京的美国公使馆旧址、协和医院,甚至周口店龙骨山原址,但都没有什么发现。直到20世纪90年代,一名当年参加了侵华战争的老兵,在弥留之际,透露出了一段神秘的忏悔:头盖骨化石,就藏在北京城的中心。

老兵不敢讲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说他当年是日本“731”部队的上尉军医,在中国期间奉命在协和医学院进行细菌武器的秘密研究。日军侵占北平不久,就已经截获了“北京人”化石,并决定:将化石继续放在协和医学院保存和进行研究,这位老兵,被指定为护卫保管“北京人”头盖骨的负责人。

老兵说,1945年日本失败后,他奉命迅速转移“北京人”,由于形势紧迫,这些东西已经没有运往日本的可能。仓皇之间,老兵决定在北平找一个僻静之处,先将化石掩埋,留待日后再作打算。

据这位老兵讲述,在秋天的一个沉沉黑夜,他把“北京人”化石掩埋在了协和医学院正东、大约两公里,一个有着许多松柏古树的地方,为了日后识别,他还在埋藏地点旁的一棵松树干上,用军刀刮下一块长约1米、宽约20厘米的树皮。

根据这名老兵的回忆进行勘测定位,在广阔的北京东部,只有日坛公园符合“僻静、有许多古树”的条件特征。而更令人兴奋的是:在日坛神道北侧不远的地方,人们的确找到了一棵被刮过树皮的松树,而且痕迹老旧。中科院立刻动用地球物理研究所的现代科技手段 电震探测进行地表测量,居然发现那棵古松树周围信号“异常”!

经过协商,中科院最终与北京日坛公园管理处达成了协议 在1996年6月3日上午正式发掘。挖掘过程非常低调,现场四周都用塑料布围裹起来。但是,挖掘成果令人失望:下挖近三米,没有发现任何埋藏物,现场专家由此判断,当时物探异常,应该是地表下大量灰白色钙质结核层所引起的,所以决定停止发掘寻找。

时光飞逝,裴文中去世了,魏敦瑞去世了,贾兰坡去世了,日本侦探神秘自杀,侵华老兵撒手人寰,几十年中,与北京人头盖骨相关的人士相继辞世,多次调查无功而返,种种线索戛然而止。追寻国宝的下落,希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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