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达:恐龙研究者中的“拼命三郎”

邢立达:恐龙研究者中的“拼命三郎”

邢立达:恐龙研究者中的“拼命三郎”

(化石网报道)据新华网:在我们的星球几十亿年的演变过程中,无数的物种诞生了,同时,也有无数的物种湮灭。沧海桑田,岁月赋予了这些物种一种神奇的存在方式——化石。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奉献一生,只为寻找化石秘密;他们默默无闻,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孜孜不倦地还原地球过往的印记。近日,由中国古生物化石保护基金会联合新华公益推出的“平凡化石故事•非凡贡献人物”活动,将发掘这些在古生物化石发现、科研、修复、宣传、艺术展示、文化传承以及保护等方面做出不朽贡献的人物,揭开这些人物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打开白垩纪“时光胶囊”

2013年,邢立达开始在位于缅北胡冈的白垩纪琥珀矿区考察。这个区域还有个俗名:野人山。这片位于缅甸北方,东接我国云南省,周遭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岭的原始森林中,美丽琥珀包裹着大量没有经过腐化的古生物遗骸,具有与生前几乎无异的细节,是研究古生物演化的科学家们梦寐以求的素材。

随着缅北地区局势趋向平稳,琥珀产量增加,大量的琥珀从矿区到达密支那之后,逐渐在我国云南腾冲形成市场。邢立达敏锐地把握到这个契机,陆续从各种渠道获得了大量琥珀样本。

面对大量的琥珀标本,当时仅是一名地大博士生的邢立达还没有机会从官方或公立机构得到经费来购买标本。情急之下,他恳求家人,将故居抛售,搬入出租屋,所得的资金悉数购买了科研标本,并按相关规定登记在非盈利机构名下,为这批已饱受亿年风霜的琥珀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2016年起,邢立达主导的琥珀研究团队陆续在《自然通讯》、《当代生物学》、《科学进展》等知名刊物发表了世界上首例琥珀中的古鸟的翅膀、恐龙尾巴、完整的雏鸟、完成的亚成体古鸟、介形类、蛙类、蛇类。《自然》、《科学》等杂志以及各国媒体纷纷报道,称这些成果犹如时光的胶囊,让人类得以一窥白垩纪的神奇生命。其中恐龙琥珀被美国国家地理学会选为2016年六项重大科学发现的第二名,仅次于引力波,亦被中国古生物学会列入2016年度中国古生物学十大进展。

与推土机赛跑的恐龙追踪者

一不小心造成了“轰动效应”的琥珀恐龙属于偶然。对邢立达来说,他十余年的倾心研究则是偏冷门的恐龙足迹,这一领域国内的研究者仅寥寥数人。21世纪以后,恐龙足迹学开始逐渐复兴。虽然经常被骨骼化石标本抢了风头,足迹却是恐龙生态学和行为信息的重要来源。“足迹出现的地方,一般不会发现骨骼化石,因此足迹化石能填补缺失骨骼化石记录地区的古生物记录空白。”邢立达清醒地认定。

2007年,邢立达正式进入恐龙足迹学研究。这年的夏天,他被重庆一处白垩纪足迹化石点震撼住了。数百个大大小小鸭嘴龙形类的足迹、古鸟类足迹、蜥脚类足迹组成多道行迹,在一处绝壁上密集分布,伴随着泥裂和波痕,这些细节都蕴含着恐龙社会性行为和古环境的证据。“而在那时候之前,我们几乎不知道中国西南的白垩纪都生活着什么恐龙,足迹化石则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我们。”在他眼中,精彩的恐龙足迹化石,堪称史前的好莱坞大片。

恐龙足迹的研究更是充满坎坷。一些学者看不起这些冷门的记录,认为作用不大,另一方面,由于长久的不重视,各地的恐龙足迹记录风化与破坏都较为严重。邢立达不得不与风化、地质灾害的坍塌风险抢时间。仅今年8月,他便接连去了甘肃、哈尔滨和重庆三处足迹点考察,上亿年间地质运动下,足迹所在地层早已从平地变成垂直岩壁。野外科考中攀爬绝壁是常事,坠滑也遇过几次。在西南一铜矿区,他与同行冒雨攀岩,头上是随时可能垮塌的岩石,仅在一周,他们完成了数千个足迹化石标本的数据采集。

几年前,山东即墨一处工地发现了几百个恐龙脚印。赶到现场时,邢立达才知道媒体曝光的次日,工地用推土机铲破了全部的足迹化石。在建筑方扔掉的废土中,邢立达翻找到山东省发现的第一例翼龙足迹。他非常痛心地告诉施工者,“如果再等两天,再给我们两天时间,也不影响你们施工,起码我们可以把足迹信息记录下来。”为了避免更多的恐龙足迹点被建筑开采所破坏。邢立达在那时起便暗暗许愿,再遇到相关新闻或化石信息,就立即“启动24小时响应机制”,联系当地专家、政府部门或有关人士加入足迹点的挖掘和保护。

10年间,邢立达在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100多个足迹点留下了探索足迹。这其中九成都是邢立达自费去的。“这不能拿金钱来衡量,因为喜爱,所以我感到了责任,这些从亿年前留存至今的恐龙足迹,我不做,它们真的就会这样静静地消逝,仿佛不曾来过一样。”邢立达声音笃定:“我不允许这样。”

至今,邢立达撰写和发表了百余篇论文,测量了几十万个足迹数据,且都是第一手信息。“现在已经完成了60%以上的工作,也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邢立达希望得出由恐龙足迹解释的中国恐龙演化版图。不仅是足迹与骨骼化石的互为补充,更是与全球恐龙学家们一起勾勒着史前时代。他说:“我们已经通过恐龙骨骼的研究建了一个世界性恐龙动物群演化的阶段。现在,我们希望通过足迹填充空白。”

2017年6月22日,美国《科学》杂志“人物特写”(Feature)栏目以《巨龙的足迹》为题,两个整版的篇幅报道了邢立达团队的工作,回顾了该团队对恐龙足迹学研究历程,将他称之为“与推土机赛跑的古生物学家”。同年亦入选《南方人物周刊》发布的中国青年领袖榜单。

“我是看着邢老师的书长大的”

“立达的科学研究做得非常出色,但他在恐龙学科普方面的工作,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是知名恐龙学家徐星研究员对邢立达的评价。

早在高一读书时,邢立达便创办了中国恐龙网。他耗时数年,翻译整理了近千种恐龙的数字博物馆,成为国内首个可以让大众接触到恐龙学家的平台。该网站在第一届全国优秀科普网站评选中名列榜首。

本科毕业后,当过一段科技记者的经历让邢立达显得比较特别。2007年开始,邢立达积极在媒体上普及他们发现的恐龙足迹,并意外对他们的科学研究带来积极的帮助。因为透过媒体,越来越多的人们了解恐龙足迹之后,会将这些概念与日常看到的奇怪的印记联系起来,很多自然爱好者和驴友成为邢立达团队的“线人”,这几年邢立达得到的不少恐龙足迹新线索就都是这些有心人报告上来的。

科研之余,邢立达陆续在恐龙学科普方面做出了大量的奉献,迄今已经出版数十本恐龙科普书籍。编著的科普书曾获得第二届“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优秀科普作品奖”。他翻译了大量国外优秀的恐龙科普书,如《普林斯顿恐龙大图鉴》,《美国国家地理终极恐龙百科》等。在创作领域,他不断追求突破,于2018年出版了国内首部恐龙类型小说《御龙记:史前闯入者》。该小说一经问世便受到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欣的大力推崇。此外,邢立达还在新媒体上与大众保持交流,如今他的新浪微博账号已经有200余万粉丝。

相关报道:邢立达,寻龙博士养成记

(化石网报道)据北京日报(梵雁平):在缅甸北部德乃旁边的小镇,政府军与克钦地方武装遭遇并交火。枪声不断、子弹横飞,一名青年沉着机敏地躲避着地方武装的冷枪,抱着化石标本和相机在湿滑的丛林中穿梭。他狂奔数公里脱离险境时,已几近崩溃。这既不是电影片段也不是小说情节,而是一名古生物学家的真实经历,他叫邢立达。

琥珀中发现恐龙

邢立达近几年成了媒体眼中的“网红”,2016年6月和12月,在琥珀中发现古鸟类翅膀和恐龙尾巴,他的两篇论文引起轰动。全球最大的地球科学、空间科学和自然史网站“地球档案”公布的2016年全球13个最重大的化石发现,邢立达这两个成果并列第一。邢立达成了“首个发现琥珀中恐龙化石的人”。

邢立达的故乡在广东潮州,一座历史名城,有着距今约8000年的文化遗存,这里可以让世人窥见远古文明的璀璨,正是这样的环境风貌造就了他追寻远古文明的情怀。而真正引燃他追寻恐龙梦想的,是童年时看过的动画片《恐龙特急克塞号》。后来他用微薄的压岁钱买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恐龙的书籍,一求究竟。从那时起,恐龙成了他心目中的图腾。

对于2.3亿年前恐龙时代的遐想和他儿时的欢喜记忆共同定格在过去的岁月里。邢立达说,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博物馆,徜徉在博物馆中,逐渐就有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在博物馆里展示,该有多好啊。”在他看来,恐龙时代的一切如晨曦中还未散去薄雾的天空,深藏着远古时代遥远的记忆和秘密,却始终未显露真容。

寻龙少年终于遇上他的龙

由于对恐龙魂牵梦萦,邢立达在读高中时居然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古生物门户网站——中国恐龙网。“当时,我搜集并输入了市面上所有的中文恐龙科普书,发现只有很少的恐龙学名被翻译成中文。之后我用3年时间做了一个恐龙数据库,把大约700到800种恐龙科学名翻译成中文。”邢立达脸上飘过一丝小得意,“还写过很多科普文章。”

也正是因为中国恐龙网,邢立达有缘结识国内著名恐龙学者董枝明教授,并在高中的时候就跟随董教授前往云南野外挖掘恐龙化石。

误以为古生物专业是考古类的文科,邢立达大学时并没有选择古生物专业,而是选择了当时比较热门的金融专业。大学毕业后,邢立达在广东省委机关刊当上了一名文化记者。

但是,恐龙在他的梦里从未走远。只干了大半年,邢立达就放弃了记者工作,前往常州,在中华恐龙园担任科研科普部负责人,其间始终坚持撰写科普文章、坚持野外考察。“那时,我没有资格去申请科研经费,所有撰写科普读物的收入都用作野外考察的经费。虽然这些工作都与恐龙相关,但我只是一个旁观者。”邢立达对扮演恐龙研究旁观者的角色并不满意:“我喜欢电影《侏罗纪公园》,电影片头主角说他不想上直升飞机,这一辈子只想把蒙大拿州所有的恐龙都挖出来——这也是我的梦想。”一年后,邢立达前往成都理工大学进修研究生,然后在禄丰世界恐龙谷和中国地质科学院地质研究所研究恐龙。寻龙少年终于遇上了他的龙。

让邢立达接触恐龙研究最前沿的机会,是在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生物科学系师从著名古生物学家菲利普·柯里,菲利普·柯里是加拿大皇家院士、北美古脊椎动物学会前任会长、权威恐龙学者,电影《侏罗纪公园》中古生物学家的原型就是他。

2010年初到加拿大,下飞机时气温低至零下五十摄氏度,在中国南方长大的邢立达极不适应这样的冰天雪地,既无可口食物也无知心朋友,无助和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攻读硕士的第一学期很难捱,国内考雅思、托福靠背题,与实际应用有差距,上课很吃力。幸好有外国同学帮我做一些翻译解释,这才闯过语言关。”邢立达说这段奋斗时光十分难忘,而且很庆幸自己的付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2012年获得了阿尔伯塔大学古生物学硕士学位,2016年在中国地质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再然后就是留校教书。兜兜转转,邢立达终于回到儿时梦想的原点。

另辟蹊径研究恐龙足迹

当大多数恐龙研究者热衷于研究恐龙骨架的时候,邢立达将目光投向了恐龙足迹。

在西藏昌都地区的一处悬崖上,有个“大脚印”神迹,周围摆放着数不清的洁白哈达,每年有成千上万游客慕名而来感受它的神秘。这里的脚印最大的一对长达1.7米,犹如巨人光脚踩在泥泞中的痕迹。曾有人猜测“大脚印”是史前巨人、山神甚至是传说中的格萨尔王留下的,其实“大脚印”是侏罗纪时期大型恐龙的足迹。

寻觅恐龙足迹从古代神话传说中找线索是一种方法,这需要科研人员有极强的专业敏锐性。中国有很多关于神物足迹的传说,如上古神话或仙人留下的“手印”“脚印”,或是类似“落凤谷”“落凤坡”的故事,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发现恐龙足迹的线索。

邢立达通过现场勘查,加上对大量图片信息与数据进行分析,推断昌都“大脚印”是恐龙足迹,恐龙可能长达18米,几乎等于两辆公交车的长度。“蜥脚类恐龙行迹至少有8对,分为3道,行走方向基本一致,地质年代约为侏罗纪早期至中期,从形态上看可以归入雷龙足迹。因为‘大脚印’的前后足迹相当靠近甚至重叠,这容易被误认为是人类的脚印,于是就有了‘大脚印’是巨人足迹的说法。”

邢立达的结论公布后,当地群众十分信服,从此之后视“大脚印”为神奇的史前动物留下的“奇迹”,仍然有人来献哈达。邢立达认为这正体现了人们对自然和历史的敬畏。

追寻恐龙足迹,必须要脚踏实地做现场勘查。在过去几年里,邢立达团队每年有二百多天在野外。野外勘查的困难超乎常人想像,有时环境很恶劣,地震、坍塌、坠滑都会让人命悬生死一线。比如在藏东南、南疆腹地的无人区和伊朗、伊拉克交界的虎狼之地进行勘查,对于邢立达都是人生的历险和磨难。“古生物学听着很浪漫,就像电影《侏罗纪世界》里星爵骑着摩托牧龙狩猎。但其实我们总是在泥浆和大雨中敲击着岩层,在铁板烧一样的岩壁上临摹标本,或在摇晃的皮卡上作人肉垫子保护着化石……”

在贵州毕节考察时,邢立达和志愿者为新发现的蜥脚型类足迹盖上保护膜。“由于刚下过雨湿滑,我不小心从三米多高的陡坡中滚下,肋骨处很疼,当时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连夜飞回北京治疗。”事实上,这样的历险对邢立达来说是家常便饭。在甘肃北部无人区考察时,突然有一块石头毫无征兆地从山上落下,砸碎了邢立达正在使用的电脑屏幕,只差1厘米就砸中他的胳膊。

回想起冰天雪地、大漠荒原、魔鬼城旁,或是戈壁滩上、黄河两岸的种种历险,邢立达虽然唏嘘但也欣然:“如果没有这样丰富的历险经历,哪来参与科普活动生动的讲课素材?”

其博士生导师张建平教授说:“邢立达的科学热情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澎湃的,几乎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的脑子里都留有一个科研自留地在不断耕种。他家里总有几个收拾好的包,分为华南、西藏、新疆,不同的包裹,里面什么都有,通常是背上包就能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考察’。”

绘制东亚恐龙地图

“生活在史前的各种生物带着无数的谜团等着人类去破解,古生物学家的工作不仅仅是剥茧抽丝地还原史前真相,更在于要尽可能的理解过去,才能更好展望未来。”在刚开始做科研的时候,邢立达便对自己的学术研究有着清晰定位:选择恐龙足迹学作为主攻研究方向。他说:“古生物学是研究生命演进的重要学科,研究恐龙足迹可以填补科研空白。了解大型恐龙的日常生活,复原恐龙时代古生态、古地理信息,有助于让人类追溯历史,探究生命起源与未来。”

目前,邢立达已勘查了100多个恐龙足迹点,遍布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是中国大多数恐龙足迹点的第一个研究者。除此之外,邢立达还曾在中东、韩国和北美勘查,并发掘过恐龙足迹。

艰辛的考察研究换来了硕果累累,自2007年以来,他已发表了百余篇论文,测量了几十万个数据,编织出一幅东亚地区寻龙图。图中记录了不同物种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分布情况,描述了古老的栖息地环境,以及恐龙的行为和互动。在这幅图上,有着中国最古老的恐龙记录,镰刀状蜥脚类恐龙的足迹、鸭嘴龙群的足迹以及中国最古老的鸟臀类恐龙足迹。这些令人惊叹的信息让人们欣喜地窥探到来自远古生命世界的气息,它们愈加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尽管依然神秘而遥远。

把恐龙做成大餐

一流的研究做技术,超一流的研究做任务,顶级的研究做情怀,邢立达正是一个有情怀的科学家。在不断开展恐龙足迹研究的同时,邢立达也关注另一个命题——如何能使研究成果不被束之高阁而具有现实意义,让恐龙走进大众视野,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他决心为恐龙研究和社会大众搭建桥梁,让恐龙卸去原始神秘的面纱。

1999年参观北京自然博物馆时,邢立达见到《恐龙的故事》作者甄朔南先生。博物馆里陈列的巨型马门溪龙骨架、展翅翱翔的翼龙、背上布满剑板的沱江龙、威风凛凛的永川龙等,奇妙地展示了恐龙原始状态,让孩子们产生了《博物馆奇妙夜》般的幻想和期待。“甄先生对博物馆引领教化科普的作用很推崇,这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和影响。”对于恐龙和当代社会的关系,邢立达有自己的观点,“恐龙不应是凝固僵死的,应是鲜活地存在于这个时代。作为致力于恐龙足迹研究的工作者,需要更多地在恐龙科普工作中体现自身意义和价值。”

通过与众多恐龙迷的接触,邢立达意识到大众对恐龙知识了解渠道并不多,有限的恐龙科普读物专业性、科学性也不够强。于是,他利用宝贵的闲暇时间将自己对恐龙的所学所知讲成故事、写进书里。2008年,邢立达出版了《狂野中生代三部曲》,这是国内首部古生物科幻小说。此后,他还翻译出版了近百本古生物科普书籍,以科普读物的形式满足大众对恐龙知识的渴求,生动展示了恐龙演化史和学科发展史。

撰写科普书籍力求增加趣味性,达到寓教于乐的效果。一次有位朋友开玩笑说:“你这么喜欢吃,恐龙能怎么吃呢?”朋友一句话启发了邢立达创意写书的灵感,随后他陆续撰写了多篇以“恐龙大餐”为主题的文章,并汇编成《把恐龙做成大餐》一书。

这本书一经出版,受到众多青少年喜爱,因为它视角独特、表达新颖有趣,融恐龙新知旧知、科学史八卦、世界各地风味美食于一体,对自然和生物爱好者而言无疑是一道饕餮盛宴,尤其可以触发少年儿童学科学、爱科学、用科学的兴趣,激发他们探索科学奥秘的热情。“我本人很喜欢美食,做饭的过程既是创造也是减压,食材从无到有,并以精美的菜品呈现,这个过程很奇妙。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就如同享受恐龙勘查研究的过程。”

优秀的作品和零距离的沟通,让邢立达赢得众多恐龙迷的喜爱。与此同时,他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青少年群体对于古生物学的热爱和关注。“今年7月,我的另一部科幻小说《御龙记》成功签售。这本书全面展示了一亿年前地球统治者的面貌,颠覆了人们一直以来对恐龙的固有认知。书中构建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恐龙世界,展示了远古大地上波澜壮阔的历史,对恐龙世界新鲜视角的解读会激发大众对恐龙研究的渴望和期待。”邢立达的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笑容。

近几年,邢立达持续打造恐龙科普宣传矩阵,通过CCTV、美国国家地理等频道为公众介绍恐龙知识,还通过书籍、微博、课堂等多渠道让恐龙迷更加便捷地学习和了解恐龙知识,满足精神需求。邢立达说:“目前,我们正与‘喜马拉雅’开发在线课程,希望能使更多青少年受益。时代发展为大众提供了便捷的学习渠道,比如微博这样低门槛的自媒体,就让大众和专家学者之间有了沟通桥梁。我在高中时想联系恐龙专家却不知信该往哪儿寄,也不知寄给谁。现在人们通过微博就可以联系到我,我的回复也让他们很开心,尤其是小朋友。”邢立达说,恐龙科普教育对开展恐龙足迹保护工作也有很大帮助,由于人们知道研究恐龙足迹的重要性,所以发现线索就会及时提供给专业研究者,目前不少恐龙足迹点就是通过恐龙爱好者发现的。

邢立达已然成为古生物学界年轻生力军的代表,已在SCI上发表了近百篇论文。英国《泰晤士高等教育》公布的2016年中国大陆学校排名里,中国地质大学升至12位,后来大家一查才发现,原来是邢立达的论文贡献直接拉高了排名。

“国内在2011年之前少有人从事恐龙足迹研究。虽然一个化石点的研究代表不了什么,但中国大地广袤,恐龙足迹点众多,找到足迹点的共性特征就为恐龙科研工作弥补了空白。”邢立达谦虚地说,“要说值得一提的,就是2016年与加拿大瑞安·麦凯勒教授领衔的科研团队合作,在一块琥珀中发现了一段完整的恐龙尾巴标本。这是人类首次有机会一睹恐龙生前的真实面目,当时在全球引起轰动。琥珀具有珠宝属性,为大众所关注,在其中发现恐龙标本无形中拉近了恐龙与大众的距离,是一项很接地气的成果。”

无论在哪里,邢立达总是能看到恐龙绽放的光芒。

尽管恐龙在世界上已然消失,只能在琥珀中依稀看到它的风采,但邢立达说,6500万年前灭绝的恐龙给地球留下了最美最多样的动物——盘旋在天上的飞禽。这些美丽的生灵时时提醒着人类,它们的祖先曾经如此强大,不仅统治地球,而且创造了无数的生命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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