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鹿洞人”:未知的古人类新种群?

中澳古人类研究学者合作攻关的关于云南“马鹿洞人”和与之同类的广西“隆林人”最新研究成果,近日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卷》上发表。沉寂20多年后,距今万年的“马鹿洞人”再次吸引全球目光。

23年前险些错过的“相遇”

23年前,现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州府蒙自市郊的文澜镇,村寨边石山密布,村民纷纷采石挣钱。刚参加工作的镇文化站干部李福顺被抽调到村寨口协助收采石管理费。

5月的一天,一辆停下缴费的拖拉机上一块带有灰色粉末痕迹的大石引起了掌握一些考古知识的李福顺的注意:那些灰色粉末可能是炭灰。炭灰暗示了附近有古人类在岩洞中用火的痕迹。

来到文澜镇红寨村边黄家山上的一处石场,李福顺惊住了:采石工人正将混有骨骼化石的土渣一车车推走、倾倒,刚被炸开的山洞岩壁裸露的大石上一片炭灰清晰可见。

李福顺捡起几块骨骼化石,匆忙向当时的县文物管理所报告情况,有关方面迅速封停采石场并上报。云南省博物馆研究员张兴永拿到样品后测定,这些化石距今万年左右,十分珍贵,便于8月带队赴蒙自开始考古发掘。

据当时参与考古作业的现蒙自市文管所所长包震德回忆:那个洞穴呈倾斜袋状,高7米、宽8米。发掘至第三天时,一个较完整的疑似人类头盖骨化石呈现在考古队员眼前,而头盖骨两侧对称的人工钻孔更让人匪夷所思。包震德说,当时,张教授激动地向队员们表示“这将是一项重大发现”。经过测定,这个化石确为距今万年左右的古人类头盖骨化石。

此次中澳联合研究项目中方负责人说,如果当时再晚几天,山体就会被炸开,损毁化石,我们也许就“错过”“马鹿洞人”了。

未知的新人群:古人类中的“少数民族”

1989年8月至9月间,10余天抢救性发掘后,张兴永研究员带领的团队收获颇丰:除了一具较完整的人类头盖骨化石之外,还有3件头骨化石碎片和人类下颌骨、牙齿化石,以及大量灰烬、烧红土、柴炭、烧骨炭、兽骨等各类化石100余千克。由于洞内出土了大量大型鹿类骨骼化石,考古队员将遗址命名为“马鹿洞”,古人类就被称为“马鹿洞人”。

通过分析,张兴永等古人类学专家、考古专家于1990年在《云南社会科学》发表“云南蒙自人类化石及其文化”一文。张兴永等认为,马鹿洞人遗址时代约距今1万年。根据遗址出土的角铲、角锥和石锤、手锤及石英石切割器等工具看,属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他们在山洞中过着以狩猎为主的生活。

但张兴永等发现,“马鹿洞人”虽然在脑容量较大、头骨较长等方面的总体形态上体现出晚期智人的特点,但其显示出眉脊发达、头骨较厚且扁平等原始特征却让人费解。

不幸的是,张兴永因积劳成疾于1993年去世,“马鹿洞人”逐渐淡出人们视野。直至2008年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古人类学者来云南“寻根”,与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合作重启相关研究。

中澳科学家经过检测得出结论:“马鹿洞人”生存在距今14500年至11500年间。运用与各地发现的古人类数据比对分析等手段,认为“马鹿洞人”兼具远古人类和现代人类的某些特征,即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的镶嵌特征,验证了张兴永等专家的观点。

中澳科学家认为,镶嵌特征可能属于人类种群差异,代表着一种过去未知的新人群;虽然不能明确认为是古人类一种新的种群,但至少是同时代人类种群中的新的旁支或亚种,可称为旧石器时代古人类中的“少数民族”。

云南:“避难所”和“探源地”

“元谋人”“禄丰古猿”“元谋古猿”“马鹿洞人”……接下来,云南还将讲述哪些“祖先的故事”?

研究认为,云南之所以能够产生体现东西方基因交融的“马鹿洞人”和其他不同时期古人类,主要在于云南具有地理环境多样性形成的古人类“避难所”的特征。

项目中方负责人认为,云南地处青藏高原隆起并被三江长期切割形成的地理屏障,成为古人类南北迁移相对集中的主要通道,加之地理环境的多样性,云南自然地成为古人类在受全球地理气候变迁影响而迁徙的过程中,更能抵御恶劣自然环境、适宜生存的古人类“避难所”。

“人类进化模式不是直线性的,而是树丛状的。”项目中方负责人认为,人类进化从来不应该是单向、独立的。黄慰文研究员也认为,从云南已发现的古人类遗址及其反映的文化遗物推测,云南应该还存在其他时期的古人类活动的痕迹,若能不断发掘出土新的人类化石,将不断填补人类进化链条上的“缺环”。


新华网昆明3月29日电(记者颜牛、李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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