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文章：直立人书写200万年传奇

这个直立人头骨是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Sangiran发现的。（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化石网cnfossil.com）据参考消息网（编译/王海昉）：美国趣味科学网站9月5日发表题为《直立人：关于最早走出非洲的人类支系的事实》的文章，内容如下：

直立人在其存在的约200万年中创造了许多第一，其中包括成为第一个走出非洲的人族。

与已经存在了30万年的现代人（智人）相比，直立人的统治时间很长。

这个古人类物种从200万年前一直生存到大约10万年前，几乎贯穿了整个更新世，其中包括最后一个冰河时代。化石还表明，直立人生活在全球各地，包括现在的南非、肯尼亚、西班牙、格鲁吉亚、罗马尼亚、中国和印度尼西亚等地。

直立人的身体尺寸与现代人相似，是第一个肢体和躯干比例与现代人相似而非与猿类相似的人类支系。这表明直立人已经适应了双足行走，并且像现代人一样会利用工具、技术，有自己的文化。

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格伦代尔的中西大学生物人类学家卡伦·巴布对本网站说：“我们有第一个走出非洲的人族的证据，有率先使用阿舍利（手斧）工具的证据，有狩猎和获取肉类的更一致证据，以及更广泛饮食范围和更广泛生态栖息地的证据。我们看到更多的事情发生，这很有趣。”

荷兰外科医生厄赫内·迪布瓦1891年在印度尼西亚发现的一块100万年前的头骨，是第一个被发现的直立人化石。但是直立人和其他人属物种的谱系和进化历史尚不清楚，而最近的发现使这一问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直立人曾经被认为是从东非某地更早的人类祖先（能人）进化而来的。研究人员认为，直立人后来散布到南非、欧洲部分地区（西班牙和意大利）、高加索、印度、中国和印度尼西亚。

然而，对于所有这些种群是否真的是直立人，或者是否应该被视为其他物种，存在很大分歧。

据美国韦尔斯利学院的生物人类学家亚当·范阿斯代尔说，一些专家倾向于用“直立人”这一物种名称来指代在中亚和东亚发现的化石，用“匠人”这一物种名称来指代在非洲和西亚发现的化石。还有人提出了进一步的划分，一些研究人员将西亚化石称为“格鲁吉亚人”，还有一些研究人员将来自欧洲的化石称为“海德堡人”。然而，虽然科学家指出这些群体之间存在细微的解剖学差异，包括匠人的眉脊略大，但并没有发现可以表明它们属于不同物种的重大差异。

但巴布说，如果我们把直立人视为一个物种，“那么就无法回避存在区域差异和时间差异的事实”。

科学家在直立人是不是智人的直系祖先这一问题上也存在分歧。

范阿斯代尔说：“我会认为它是现代人类的祖先。这并不意味着每一块化石都是人类的祖先，但整个物种是。”换句话说，我们的物种很可能是从直立人祖先进化而来的，但直立人存在的时间足够长，有可能与智人有互动。

直立人的整体身体比例与现代人相似，但两者的身高、体重和脑容量差异很大。

例如，迄今发现的最完整的直立人化石之一是一具距今150万年的青少年男性骨架，被称为纳里奥科托姆男孩（以前称为图尔卡纳男孩），他死亡时身高5英尺3英寸（约合1.6米）。但他成年后或许能长到6英尺1英寸（约合1.85米），但也有一些人估计，他最高能长到5英尺4英寸（约合1.63米）。相比之下，根据1988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被称为“露西”的320万年前南方古猿骨架，死亡时身高仅3英尺7英寸（约合1.1米）。

然而，由于早期直立人的寿命及其地理分布，对其体形进行估计不是简单的事情。巴布说：“走出非洲的第一批直立人体形并不大，也不太像现代人。”

在非洲以外发现的最早的直立人化石来自格鲁吉亚共和国的两个地点，分别名为德马尼西和奥罗兹马尼，这两处遗址的历史可追溯至约180万年前。在德马尼西发现了100多块骨骼，包括几个完整的头骨。研究人员了解到，德马尼西人身材矮小，身高在4英尺10英寸到5英尺5英寸（约合1.45到1.66米）之间，脑容量小、脸长、牙齿大。

计算直立人的平均脑容量也不容易。巴布说：“我们看到的一个明确的模式是，随着地质跨度的增加，脑容量也在增加。”南非和德马尼西遗址出土的最早直立人化石的脑容量明显小于印度尼西亚后期遗址的化石。巴布说：“在这两者之间存在相当大的变异。”

据范阿斯代尔说，一般来说，小个头的早期直立人化石的脑容量并不比南方古猿（包括“露西”在内的人属祖先）大多少。但纳里奥科托姆男孩和其他早期的大体形标本的脑容量比南方古猿大50%以上，大约是如今人类的60%到75%。

那些更大的大脑和身体需要更多的食物和能量来生存。个体摄入的食物分子会自然地融入正在生长的牙齿和骨骼中，因此，根据2011年的一项研究结果，对直立人化石的牙齿微磨损和稳定同位素化学分析结果表明，直立人饮食相当灵活多样，其中可能包含大量动物蛋白。

直立人更大的脑容量或许可以解释其明显的智力。范阿斯代尔说：“直立人在很多不同的环境中都表现得非常成功。”但专家仍在争论直立人是否能够控制火、烹饪食物和创造艺术。

直立人使用多种类型的石器，有证据表明他们也将河马和大象的骨头做成工具。2013年一项对石制手斧的分析结果显示，直立人至少在175万年前就开始屠宰动物了。此外，最近对带有石器切割痕迹的动物骨骼的研究结果表明，直立人可能在195万年前生活在如今的罗马尼亚，并通过屠宰动物来获取肉。然而，尚未发现能证明这些痕迹是由古人类留下的化石。

烹饪的证据甚至更不清楚。2011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直立人（可能还有其他更早的人属物种）可能早在190万年前就已经用火烹饪食物了。但巴布说，由于没有炉灶，难以知道烧焦的骨头是人为用火还是自然野火所致。然而，2022年在以色列一处78万年前的遗址中发现了可能的炉灶和烧焦的鱼骨，这表明直立人可能一直在烹饪鱼。

与尼安德特人不同，直立人通常不被认为会进行艺术创作。尼安德特人是我们的远古表亲，被认为早在13万年前就创作了有意为之的雕刻作品、象征性指纹和骨雕作品。然而，有两个可能的证据表明，直立人比以前认为的更有能力。

在1958年的一项研究结果中，考古学家路易斯·利基在坦桑尼亚的奥杜瓦伊峡谷发现了可能与直立人头盖骨相关的红赭石块。用石器雕刻的赭石块通常被认为对早期智人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可能对直立人也是如此。

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了与直立人有关的54万年前的贝壳（这可能是迄今发现的最古老的雕刻），以及显然被用作工具的贝壳。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这处遗址发现的许多贝壳在铰合部附近都有非自然的孔洞，这些孔洞恰好位于闭壳肌附着的位置。研究人员表示，这表明直立人可能故意钻这些孔以便轻松打开贝壳并吃掉里面的肉，然后将贝壳用作工具和画布。

研究人员长期以来一直对大约4万年前尼安德特人从欧洲消失一事很感兴趣，但对直立人命运的研究却少得多。

目前关于直立人“最后一站”的最佳证据来自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昂栋遗址。近一个世纪前，研究人员在一处骨床上进行挖掘时发现了直立人的12个头盖骨和两块小腿骨。基于多种测年技术，研究人员提出，骨床是在11.7万到10.8万年前的某个时候积累起来的。虽然这些日期清楚地表明了直立人作为一个独特的物种是何时灭绝的，但研究人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巴布说：“当我们想到直立人的分布范围，从南非到东非，很可能还有北非，到欧洲，到中国，再南下至印度尼西亚就会发现，用一个解释来说明所有这些群体的灭绝似乎不太可能。我想这些群体在很多情况下都被更现代的人类打败了，我想在这一过程中也可能发生了一些异种交配。”

就像尼安德特人在非洲以外的人身上留下了遗传痕迹一样，直立人可能也在现代人身上留下了基因。

2025年发表的一小部分研究结果正是这样认为的，它们提出直立人与我们的智人祖先在亚洲相遇。2025年5月，研究人员宣布在爪哇海岸发现了距今14万年的直立人骨骼。他们还发现了该群体捕猎海龟和类似牛的动物的证据（此前未发现直立人有这种行为）。研究报告的主要作者哈罗德·贝尔黑斯对本网站说，这种狩猎行为可能是与智人文化交流的结果。

此外，在2025年9月出版的英国《人类进化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结果中，研究人员研究了30万年前生活在中国的一个神秘人群的21颗牙齿。研究团队发现这些牙齿同时具有古老与现代特征。研究人员在论文中指出，对这种独特组合的一种可能解释是：直立人与智人曾存在杂交繁殖行为。

迄今尚未发现保存完好的直立人基因。但对古老蛋白质的研究（被称为古蛋白质组学）有望从数百万年前的化石中恢复遗传信息。这项技术可能会帮助研究人员填补人类故事中的空白，更好地了解直立人在其中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