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恐龙迷跟随古生物学家野外科考

余逸伦(左)在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向徐星(右)请教问题,桌上放着他们这次野外考察发现的恐龙化石。

 

余逸伦(左)在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向徐星(右)请教问题,桌上放着他们这次野外考察发现的恐龙化石。

余逸伦在内蒙古二连浩特进行野外考察。

8月的内蒙古二连浩特戈壁滩,天气炎热,紫外线很强。和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其他科考队员一样,15岁的余逸伦用长衣、长裤、宽边太阳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余逸伦是个地道的恐龙迷,自从5岁看过电影《侏罗纪公园》后,就疯狂迷上了恐龙,尤其是肉食性恐龙。此后,他就开始搜集各类关于恐龙的杂志、纪录片,恶补恐龙知识。但这是余逸伦第一次参与野外考察。

到了现场,余逸伦才知道,真正的科考和以前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我看过BBC和探索频道好多关于恐龙的纪录片,前一个镜头科考队员还在用刷子刷,紧接着就出现了一幅完整的恐龙化石。在考察现场可没有这样的奇迹。”余逸伦笑着说。

在8天的野外考察里,余逸伦每天早上8点就和大家一起出发,到达恐龙化石点,然后拿着地质锤和小刷子,一点点搜寻恐龙印迹。因为这个化石点在上个世纪50年代被苏联科学家用推土机“推”过,留下很多化石碎片,寻找过程繁琐而艰苦,“很考验耐心。”

“我第一天出野外完全摸不着北,只会在沙地上捡。” 余逸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以前看到很多关于恐龙的资料,但还是闹个笑话,“我把一大块石头认作了恐龙化石,费了好大劲把它从沟里挖出来,结果专家看了说,就是块石头。”还有一次,一块挺大的恐龙化石余逸伦没认出来,一锤子就敲上去了,砸出一道印,挖出来一看是化石,“心疼死了”。

但余逸伦说,好运气很快就来了。“出野外第二天,我在附近的小土包找化石,发现了一颗牙,那是一颗暴龙的牙,又大又粗。”说起找到化石的那一刻,余逸伦非常兴奋,在第一颗牙的鼓舞下,余逸伦又发现了一块细的关节,虽然不知道它属于哪种恐龙的哪部分,“但听说也很有研究价值”。在随后的日子里,余逸伦又发现了更多的牙齿、脊椎、尾椎等化石。

考察时,午饭一般是就地解决,“大家围着化石堆,一起啃饼子、吃八宝粥。”“戈壁滩到处是尘土,有时刨出个坑后我们就坐在坑里慢慢挖,天天换衣服太浪费了。听说徐星老师在新疆科考时,几十天都没法洗澡,袜子都能竖起来了,还可能遭遇危险。”但在余逸伦眼里,发现化石的兴奋远远超过了野外考察的辛苦。

9月初,余逸伦将开始高一新生的军训,但对于参加过科考工作的他来说,军训的苦肯定不在话下了。

虽然还不确定未来的职业,但余逸伦希望以后能做个古生物学家,“不管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他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除了应对高中生活外,还要好好锻炼体能,提高身体素质,“在野外考察得有一副好肠胃”;还得再磨练耐心和辨别能力,包括地质知识在内的专业知识也得再补补;“徐星老师说,要想获取更准确的资料,英文论文更靠谱,所以英语也得加油”。

对话

通过实践培养思维方式、逻辑能力

徐星,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曾入选美国国家地理学会“丰田计划”,成为全球11位入选科学家之一

新京报:这次带中学生去参加野外考察感觉怎么样?

徐星:这次带余逸伦去考察,一是他真的对古脊椎动物有浓厚兴趣,二来像二连浩特这样野外考察点比较安全。古生物学的研究是脑力与体力的结合,孩子们只有到实地考察,才会知道这个学科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否能接受这些。毕竟从电影、书本的感觉与实地体验是完全两回事。但我国的教育基本上是抽象教育,不像欧美教育注重体验。而抽象教育造成的后果是教育与实际工作之中有巨大落差,科研也是如此。

新京报:从野外考察的情况看,孩子表现如何?

徐星:余逸伦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原来我觉得他是城市小孩,自理能力、合作精神、沟通能力等方面会有所欠缺。野外考察的好处是对人有个全面的锻炼过程,既有对学科的感性认识,也有野外工作中如何与人沟通,面对不同环境下如何适应等方面的磨练。

新京报:对于余逸伦这样的中学生而言,要做强二代,哪些能力是他们最需加强的?

徐星: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的主要任务,把现阶段的任务做到最好,才有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现在的学生群体知识获取途径很多,他们需要的不是知识而是思维方式、逻辑能力的培养。而思维方式、逻辑能力的形成还得通过实践,包括做个小项目、写科普文章等。此外,在有兴趣的过程中培养自己的学习能力,学习兴趣,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也就是现在常说的“正能量”,并把这种积极向上的状态带到学习中。


新京报 缪晨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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