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狂人黄迪颖——解开昆虫化石界很重要的两大谜团

   “昆虫”狂人黄迪颖——解开昆虫化石界很重要的两大谜团

“昆虫”狂人黄迪颖——解开昆虫化石界很重要的两大谜团

巨型跳蚤化石

巨型跳蚤化石

恐怖虫化石

恐怖虫化石

(中国化石网报道)据中国科学报(胡珉琦):在道虎沟的日子,黄迪颖解开了昆虫化石界很重要的两大谜团,他也同时见证了15年里道虎沟的乡村之变,以及颇有特色的道虎沟古生物化石保护馆的从无到有。

4亿年前专门捕食跳虫的恐怖古鞭苔甲、缅甸琥珀中最古老的完整蘑菇化石、亿万年前入侵白蚁巢穴内的神秘螱客,就在2017年的两个月时间里,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黄迪颖和他的学生蔡晨阳一起就相继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

从学生时代起就一头扎进远古昆虫世界里的黄迪颖,无数次叩开那扇冷僻的大门,把那些其貌不扬的化石“瑰宝”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不是学霸也可以成为科研明星

在古生物领域,昆虫化石绝对算个冷门,很少受到人们的关注。但1975年出生于北京的黄迪颖却偏偏对这些小虫子情有独钟。按他的话说,这样的兴趣只是偶然转变的。

捡树种、抓松鼠、捞鱼,童年在黄迪颖的记忆里就是这样度过的。他喜欢地质和生物,不管做什么,都有父亲和母亲无条件地陪伴和支持。

在南京大学地球科学系上学时,黄迪颖的学业并不出众,甚至还常有挂科,可他始终都没有放弃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大二在南京湖山地区进行地质实习,早就练就了眼尖心细本领的他总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化石,曾经被认为是乏味至极的古生物渐渐开始进入他的视线。

他喜欢在图书馆翻些古生物和地史学的资料,一有空闲就在南京周边东挖西挖。再后来,他索性制定了一个详细的暑期计划,准备回北京大干一场。

黄迪颖把目标定在了房山区的芦尚坟村。他说,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化石宝库,不仅有丰富多彩的昆虫化石,还有大量植物及少量的鱼化石,甚至还出现过恐龙化石。

可是,芦尚坟村离黄迪颖在中关村的家足有40多公里,骑着自行车单程就需要3个多小时。就这样,他利用本科阶段的所有寒暑假,来来回回总共跑了46次。

几个硬塑料盒,一些卫生纸,一个单面刀片,一把地质锤,一个放大镜,一点干粮,一壶水,一个小板凳夹,一把铁锹,带着这些固定装备,他夏天工作8小时,冬天工作6小时。夏天还好,冬天实在难熬,天黑出门,骑到半路手脚就冻僵了,水壶里的水也早就冻成了冰。“我当时找化石非常投入,一天中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花10多分钟把干粮塞下肚喝几口水。”黄迪颖说,一整天躬身坐在板凳上不挪窝,最后还落下了腰病。

回去后,工作也远没有结束。那时候还没有专业设备,他就趴在桌子上,把放大镜的两个镜片叠起来仔细观察,眼睛凑得特别近,还要不时换手拿刀片进行细致地修理,最后把虫子的构造特征绘制成图并与已有的资料对比。他直言,当时缺乏起码的昆虫常识,画出来的结构图很可笑,但是总能幸运地发现一些新的没有被描述过的昆虫,这也让他彻底对昆虫化石着了迷。

大学期间,他用刀片剥出了数以千计的昆虫化石,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批化石积累。直到现在,他还收藏着那些自认为画得“不三不四”的昆虫化石图。

尽管大学毕业时黄迪颖已经完成了两篇科研论文,但他仍然与学霸离得很远,在父亲的帮助下才到了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当了一名研究实习员。之后的两年里,他三次考研失败,但他坚持跟着研究人员找化石、修化石、绘图,最后在《自然》杂志发表了一篇有关海口虫的重要论文。

这个转折让黄迪颖的学术生涯进入了开挂模式,一个月后,他被法国里昂第一大学录取,直接攻读博士。如今,他所发表的研究论文已有160多篇。

解开昆虫化石界两大谜团

昆虫化石一直是十几年来黄迪颖最重要的研究领域。为了寻找那些远古的虫子,他的搜寻范围从云南的澄江动物群到内蒙古的道虎沟生物群,从辽西的热河生物群到缅甸的琥珀。而对他来说,经历时间最长、印记最深刻的应该是在道虎沟的日子,他在那里的研究已经持续了整整15年。

道虎沟生物群是中国北方中生代一个非常著名的古生物化石群,化石类型丰富,保存完整。早在2000年初,黄迪颖对此并不十分了解。那时候,他有逛旧货市场的习惯,不时能够淘到一些化石宝贝,这既是爱好也是工作。而后,慢慢才了解到一些从未见过的昆虫化石正是出自道虎沟。

那时的道虎沟只是个落后的小村子,很多村民挖化石、卖化石。“他们卖化石都是包堆儿卖,一化肥袋子或者一箩筐五十元。我每块都要自己挑,所以特不受待见。后来,他们发现我从一筐里挑走一些,给了六七十元,化石却不见少,就都争先恐后地排队让我挑。”黄迪颖回忆。

至于挑过的化石为什么不减少,其实是因为他专挑一些很小的、不起眼的、没人看得上的“扔货”。黄迪颖解释,一般的化石卖家都喜欢有观赏性的,比如蜻蜓、知了、蝈蝈、“蝴蝶落落”那样的大明星,而他最喜欢虱子。中生代的虱子很少见,他却收藏了1万多个,许多都是从废石头里捡回来的。

也因此,道虎沟的老乡们大概把他当成了个怪人。

“可对于古生物学家来说,化石的大小并不代表研究价值的高低。”黄迪颖说,那些其貌不扬的小虫子也许就有着重要的演化意义。

常年寻找化石,跟化石打交道,黄迪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肉眼辨认出大多数道虎沟化石的产出层位。2008年,他从一位化石爱好者那里得到了一块道虎沟的跳蚤化石,原本他并不相信道虎沟也会有跳蚤化石,但当他一眼锁定这只跳蚤时,就深知它“大有来头”,于是立即赶回道虎沟,挨家挨户搜“跳蚤”。

2012年,黄迪颖的一项重要研究成果在《自然》发表,引起了全世界媒体的关注,还被美国探索频道评为2012年全球100大科学故事之一。在古生物学里,关于跳蚤的起源及演化证据长期缺失,而黄迪颖在道虎沟发现了中侏罗世距今约1.65亿年的巨型跳蚤,这些恐龙时代的巨型跳蚤体长可达2厘米以上。该研究将蚤目的化石纪录提前了4000万年以上,并揭示了蚤目的起源。

紧接着的2013年,黄迪颖又在道虎沟发现了在古生物学界轰动一时的恐怖虫化石,并对它一直以来颇受争议的“身份信息”给出了颠覆性的定论。

在道虎沟的日子,黄迪颖解开了昆虫化石界很重要的两大谜团,他也同时见证了15年里道虎沟的乡村之变,以及颇有特色的道虎沟古生物化石保护馆的从无到有。

化石研究有时的确需要点运气,但更多时候靠的是古生物学家一天又一天饿着肚子挖化石,直到浑身酸疼、两眼发花的坚持,以及一年又一年点滴积累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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