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研:用四十年青春书写女地质工作者的家国情怀

张研:用四十年青春书写女地质工作者的家国情怀

张研:用四十年青春书写女地质工作者的家国情怀

张研:用四十年青春书写女地质工作者的家国情怀

张研:用四十年青春书写女地质工作者的家国情怀

(化石网报道)据地大新闻网(通讯员 徐燕 文字编辑 田甜)即使86岁高龄,校友张研依然思维敏捷、言语清晰。在她心中,能为自己钟爱一生、研究一生的近千块腕足类化石标本找到一个稳妥的家,就是最欣慰的事。

2021年3月15日,张研的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来自母校——地大博物馆馆长刘先国、校友工作与教育基金管理处处长徐岩带领同事,千里迢迢赶往古城西安,郑重地从张研家中接走这批腕足类化石标本,并承诺:尽快梳理、整理这批化石标本,使它们发挥最大的教学、科研和科普价值,以慰老人平生所愿。

1957年从北京地质勘探学院煤田地质及勘探专业毕业以来,张研扎根西北地质事业近40载,无论是秦岭高山地区,还是沙漠戈壁滩,她都留下了足迹,奉献了青春年华。无论环境条件多么恶劣、生活多么艰苦,她都以苦为乐,无怨无悔,书写了一代女地质工作者的科学精神和家国情怀。

一场校友报告,将青春献给地质事业

1935年9月,张研在山东黄县出生。七七事变后,张研跟随父母来到青岛。1950年秋,作为第一批女生考入青岛市省立一中。

1953年,临近高中毕业时,已在长春地质学院就读大三的校友张贻侠(曾任长春地院院长)到母校作报告。在他的事迹影响下,张研报考了地质专业,并以第一志愿被刚成立一年的北京地质学院录取。

就这样,带着好奇和幻想,张研来到北京,开始了充满激情和梦想的大学生活,也开启了献身祖国地质事业的光辉历程。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1956年夏天,正值大三毕业实习期,张研和四位同学主动要求到祖国最艰苦地方去,最后被学校安排到青海木里煤矿实习。他们从青海的天峻县出发,骑马走了5天,这是她第一次学骑马,这个矿区海拔3800米,规模巨大,当时因交通不便未被开采,矿区气候变化无常,冰雹、大雪、大风随时袭来。就这样,他们仍在矿区坚持了两个月,也正是这段经历,让她学会了坚强,得到了锻炼。

1957年春天,响应祖国号召,张研提前毕业并被分配到位于甘肃酒泉的祁连山地质队,边实习边工作。原定当年9月返校取行李,再统一分配工作。不料北京发来的一个加急电报说,西北地质事业需要年轻人去开拓,通知几名同学原地分配工作不再返校。从此,张研就留在了大西北,至今六十余年。

张研回忆当时的情形,”“两名家在北京的女同学,因为不能回去,哭了好几天。”但张研毫不在乎西北恶劣的自然环境,在位于戈壁滩的北山煤窑煤矿一直工作到1957年冬天,才收队回到酒泉。在戈壁滩,他们第一次骑上了骆驼,白天下矿井小煤窑,晚上回来满脸的黑煤,她开始体会到工作的艰辛和困难。

古生物培训班,开启腕足化石研究之旅

1958年初,张研奉命调入兰州区测队,参加区测二分队1:20万区测调查(甘肃永登幅)填图工作,全队仅有她一个女同志出野外。

当时做区域地质调查基本只能靠双脚来跑。张研回忆:“每天要跑近100里路,两三天搬一次家,住帐篷,睡行军床,脚打起泡也不敢讲。每晚12点后才睡,每天只睡4-5个小时,早上天一亮就起床,中午带馍、咸菜,渴了在河沟里喝点凉水,晚上点蜡或煤油灯填图,有时在山沟里饿着肚皮蹲一夜等天亮……”

有一次,张研和一名刚从西安地校毕业的学生小白跑一条线路,从黄河边往回返时,天黑了,回去的上坡路全是光滑的花岗岩,不小心就会掉到河沟里,他们只好商量蹲在山头上,等天亮再返回。虽然穿的很少,又冷又饿,但张研还要像大姐姐一样安慰17岁的同事,看着天上的星星,周围一片漆黑,不敢说害怕,冷了就站起来原地跑跑。半夜了,听见远处有人喊叫,还打着灯笼,边喊边走。张研猜可能是单位的同事出来找他们了,因为路太远又滑,张研就喊他们先回去,喊得嗓子都哑了。一直到天亮,才有两名工人拿着干粮和衣服找到他们。当时张研的眼泪就下来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经过一年的野外锻炼,张研的个性更坚强了,她常常暗地鼓励自己:只要男同志能干的,我也能干!

1958年底,兰州地质局科研所总工程师宋淑和推荐张研到西北大学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古生物培训班。正是这次培训,为张研后半生从事古生物研究打下了基础,激发了她对腕足类古生物研究的热爱。

1959年秋,张研来到南京古生物研究所,拜地层古生物学家王钰为师,开始了为期一年的进修学习,主攻腕足类古生物。学习期间,她去甘南地质队,在当多沟、下吾那沟等地实测中泥盆世地层剖面、采集标本。

当时工作条件十分艰苦,张研回忆说,1960年在当多沟工作的日子,可以说是她这一辈子最艰苦的日子。当年每天早饭是青稞糊糊,午饭是青稞馍,连咸菜都没有。每天要爬海拔3000米以上的山,还要背许多石头,渴了就喝沟里的水,经常遇到突发大雨、冰雹,在山上没处躲,全身淋湿。当年8月-9月,张研在甘肃武威协助同事采集笔石标本时,因为喝了山上低洼处的雨水,傍晚突然肚子痛,一个人连夜乘汽车转火车赶回兰州就医,确诊为急性痢疾,差点要了命,一个星期后,病还未痊愈,她就又回到武威继续工作。

在南京古生物研究所进修期间,张研陆续在甘南、安徽等地采集了大量腕足类化石标本,并与金玉玕合作完成了人生第一篇论文《安徽泾县晚二叠世腕足类化石》,发表在1961年的《古生物学报》上。

初心如磐 填补古生物研究空白

1962年10月,张研和毕业于长春地质学院的爱人张治洮一起,调到刚成立的西安地质矿产研究所工作。从此,张研在这里继续地层及腕足类化石研究,一直到退休。

张研在西安地矿所工作初期,即1962年-1972年,正逢文化大革命开始,爱人又被派到北京地质力学研究所学习与工作近8年,她一个人一边工作、出野外,一边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期间1970年到单位食堂参加劳动一年。为了不影响工作,她不得不经常把孩子放在亲戚家或托儿所全托,自己先后到秦岭、旬阳、陕西镇安、西口、青海湖东、甘肃文县等地一带开展野外工作,采集化石。她分别于1976年和1981年到当多沟工作,先后爬上三座4200米以上的高山,采集到许多令人满意的标本。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张研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1977年、1978年,她与宁夏地质局地层组郑召昌等同志合作,到内蒙古西部巴丹吉林沙漠从事地层古生代研究,填补了该区域古生物研究的空白。1983年到南京古生物研究所,与戎嘉余同志合作完成了西秦岭迭部一带下泥盆纪地层和古生物的研究。1985年参与四川龙门山地区泥盆纪野外验收。1992年与华北地质矿产研究所夏国英等同志,到陕西镇安西口一带从事早二叠纪化石的研究。

张研从事地层及腕足类研究近40年,无论遇到多大困难、多么艰苦,对事业的追求和热爱始终如一,她说:“地质工作虽然很苦很累,但很多化石都是我们首次发现的,带给我们很多乐趣。”

常年艰苦的野外工作,对张研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她经常蹲着采化石一蹲一整天,有时实在累了就直接坐在沙漠滚烫的沙子上休息缓解。1976年,因为劳累过度引起腰椎间盘突出,让她一度连鞋带都系不上。1982年,张研正忙于校对陕甘宁化石图册的稿子,突然右眼看东西模糊,但她没有在意,并把医生开的病假条放在一边,还打算去甘南跑野外。研究所领导千方百计把她留在西安治疗,但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她的右眼形成血栓,造成永久失明。

即使右眼失明、腰痛腿痛,张研仍然克服种种困难,加班加点工作,直到退休前因股骨头更换使她不得不放弃工作。她说:“有一种事业心、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鼓励我、支持我,那是对专业始终如一的热爱。”

虽然一生坎坷艰难,尝尽酸甜苦辣,但张研的事业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她先后发表20余篇论文,其中两篇与戎嘉余合作的论文在国外期刊发表,参与多项课题报告的编写并获奖。很遗憾,因身体和其它方面原因,她的两个手稿——《秦岭迭部、旬阳地区中泥盆世腕足类》及与金玉玕合作的《内蒙巴丹吉林沙漠北部杭乌拉地区早二叠世腕足动物群》至今未能出版。

回首往事,张研仍感有许多遗憾,尤其是对家人的亏欠感到内疚。为多跑几条野外路线,她不得不狠心多次将两个年幼的孩子留在家里相互照顾,让他们从小吃苦,而她忍受着风餐露宿、寂寞孤独,只为发现一个又一个腕足类化石。她说:“大学时代学的《勘探队员之歌》一直激励着我,可以说我没有辜负母校对我的期望,一直勤勤恳恳、全身心投入工作,为地质事业尽了应尽的努力。漫步在腕足动物世界,我得到了丰厚的精神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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